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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特别崇拜两个人,就是我大姨和大姨夫。
他们夫妻都是医生,在各自的领域都非常有权威,医术高明,医德更是没得说。总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医生是一个非常神圣的职业。我对他们的崇拜也一直抽象蔓延至整个医疗系统。凡是穿白大褂的,我都觉得是真的天使。
这种崇拜之情一直延续到他们退休。而我渐渐长大,亲自经历了种种,儿时的崇拜重又缩小,最后具象的聚焦在他们二老身上。
在这个利字当头,浮躁异常的时代,他们那个年代的医者仁心愈加显得弥足珍贵。
记得两三年前,有一次参加朋友的婚宴,不知是喝了冰饮料还是肠胃本来不好的我又旧病复发,肚子疼。老公带我去医院看急诊,询问了医导,说是挂内科,到了内科,天使问了两句,说大概是急性阑尾炎,你去看外科吧。去了外科诊室,又是两分钟的样子,外科天使说你去化验血吧。我猫着腰从一楼爬到二楼,抽了血,等待了不知多久,取了结果去找外科天使。那天使看了看很淡定的说,你不是阑尾炎,去看妇科吧。
我当时有点想骂娘,但良好的修养让我保持缄默并遵循医嘱,去了妇科,女天使大概问了问我家大姨妈的情况,然后跟先前两个天使的语气如出一辙,淡定的说,你去做个彩超。
于是我报着把钱喂狗的良好心态去缴费做彩超,结果很快出来,妇科女天使说,没什么事,你还是去看外科吧。
这个时候,我已经在心里吐了无数个槽,但还是忍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创伤去了外科,那天使说,各项检查都没问题,你住院观察吧。
那一刻,老娘内牛满面,心里将内、外、妇科三个天使的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愤然离去。
回家抱着暖水袋捂了两个小时,疼痛消失,无复发。
自打被医院这么“强奸”过一次以后,我便对它产生了抵触情绪。
直到前一段去厦门出外景拍照。本来我对晒就敏感,便特意穿了长裤去海边,到了中午迫于毒日的淫威,我又穿上了一件毛线开衫。
次日下雨颇为凉爽,我也终于穿回了正常人的装扮。中午十分,在台湾民俗村刚拍完照,我就发现两只胳膊上起了一些小红疹。
我想,坏了,怕啥来啥,还是被晒过敏了。同行的人猜测说,也有可能是你捂的痱子吧。我细细琢磨了一下,不像是痱子的痒。因为不想显得那么娇气,我也便不再管他,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忘记了这件事。
等晚上返回温州,吃完饭到酒店,我一看,那胳膊上出的不明物体,此起彼伏,甚为壮观,本没什么感觉,这一发现不打紧,立刻触动了每一个不明物的神经,痒瞬间传遍全身,大有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气势了。我镇静的拍照发了微信求救,郭总见义勇为、藿香正气,连夜送我去医院看急诊。
到了医院已经凌晨,挂了号,那值班的颇有大将风范的抡起胳膊一挥,大意是告诉我们去哪里找医生。穿过了一条马路,到了门诊大楼,冷清的我以为误进了天平间,幸好有老郭陪伴,否则我痒没治好,再吓出个精神分裂。到了传说中的皮肤科那一层,依然是充满杀气的冷清,大门紧闭着,我硬着头皮上前拉了拉,又推了推都没动静,敲门也没反应。我们只得重返挂号楼,值班的打电话过去,用温州话说了一通,然后告诉我们有医生在。于是我们来回把这条路上的地砖数了几遍之后,终于进了皮肤科神圣的大门。
那一刻,我以为我会看到上帝。可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护士站打瞌睡的小护士。护士被我们叫醒之后,睡眼惺忪一脸单纯的指引我们往里走,到了医生的诊室,看到门紧闭,门上贴着一纸条,大意是说就诊先敲门,若门左上方的灯亮,说明医生已知,请患者到隔壁房间耐心等待,切勿反复敲门,云云。
我们敲了敲门,那灯果然亮起,我顿时有种地下党接头的神秘感。我们去隔壁屋耐心了几分钟,等到那些痒不太耐心的时候,终于见有医生梦游一般走到我们身边,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分明已是千言万语尽在其中了,我知晓他是一边怨恨我搅了他的好梦,一边在询问我究竟得了什么急症半夜三更的跑到他这个急诊率颇低的科室。
我连忙把病症言简意赅的告诉他,然后自我剖析了这两日的一切生活起居,以提供给他最完善的数据报告。那医生异常深沉,一言不发,坐下便准备写病例,我着了急,问道,我这是晒过敏,还是捂的过敏,还是海鲜过敏(厦门之行除了海鲜还是海鲜),这温州天使也不看我一眼,只缓缓吐了四个字:都有可能!此后,直到我们离开都再也没说一句话。
那四个字的天籁之音,听得我和老郭面面相觑,惊为天人!
天使坐下拿起病例本,我主动报上大名和年龄,然后,只见他在日期那一栏戳了半天,不见写一字,大概是他还没睡醒,所以在纠结凌晨之后到底是几号。天使在纸上只差不能把纸戳烂的时候终于写下了日期,然后自顾自的写病例,时而笔下羞涩,无话可写,时而停顿思索,又运笔如飞,认真的像是中学生作文考试。写了几分钟之后,打开电脑,捣鼓了几分钟,把卡和病历本还给我们,继续用眼神告诉我们,该去取药了。
我拿过病例一看,顿时想起有位叫韩寒的作家曾写过的一句话:怎奈我读书多年,自命博识,竟一个字都不懂。韩寒还说过:现今看不懂的字就是所谓狂草,医院更是汇聚四方狂草专家的地方。
一个医生可能一辈子称不上医学家,但一进医院就意味着你是书法家。
我曾一度担心取药的看不懂那些书法,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使在电脑上捣鼓的就是传说中的药单,已经悉数输入到那张小小的就医卡中。
真是科技改变生活,怪不得天使越来越不愿意跟凡人多说话了。只怕日后,医患之间的交流只需通过QQ、MSN、微信、微博、飞信便能进行也不可知啊。
话说我在等待取药的时候,老郭闲来无事翻看那天使奋笔疾书耕耘的病历本,念到:药物过敏史,无!顿时我手臂之痒已吓去一半,因我自小有青霉素过敏史,所以每逢就医必会反复提醒医生。怎料今日,忽视了这个问题,而这天使竟自觉自己有未卜先知之神功,问都不问就决定了我的过敏历史。
我和老郭慌了神,生怕闹出人命。那取药的天使颇为鄙视的看着六神无主的我们缓缓说道:你这些药用了是没关系的。
好吧,是我们多虑了……
用药后,次日早晨,并无大的好转。我电话咨询已退休的姨夫,姨夫告诉我只需吃一种药,便可愈,此药3块。
然头天,我在医院,天使给开的药,价值159。
我回郑之后,恰逢端午。便让老妈过来小住。老妈今夏不知为何,腿上出了一些疹子,也是痒,反复了两三次。这次来我便要带她去医院诊治。
虽说对医院的信任度每况愈下,可对于凡人的我们,又能如何?就像明知小姐脏,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上。
一大早我带爸妈到了一家颇有权威的大医院。大医院就是不一样,任何时候都是人声鼎沸、生意兴隆的样子。
排了老半天队,终于挂上了号。又等了好几拨电梯,到了皮肤科。接着就是无穷无尽的等待。
等待分两种,一种是自觉自愿的,等到天荒地老也觉得风花雪月浪漫无比,比如约会;另一种是被动忍耐的,一开始还能心平气和,迟迟等不到便开始焦虑烦躁。天朝各个有关部门的办事效率,往往是一种对双方共同的、360°全方位无死角的考验——老百姓要经得起等、有关部门要经得起骂。
我们尚处在心平气和的等待阶段,便气定神闲的坐看来来往往的患者,大多都是愁云密布的进了医生诊室,更加愁云密布的拿着单子出来。
这真是一个充满哀怨的地方。我真想对那些歌颂社会和谐的各种家们说,想知道什么是民间疾苦么?到医院来坐一坐吧。我也真的相信了一个美好的愿望: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让我活在新闻联播里。
就在我们的耐心快要消耗完的时候,终于轮到我们了。一进门,一个医生带着5个实习医生,齐刷刷看将过来,颇有种在气势上压倒一切的阵势,让你不禁产生“我坦白、我全部交待”的错觉。
我妈把全部不适悉数说来,那医生也不仔细询问,大笔一挥,说道:你去做个检查。我接了单子,慌忙跑去缴费。缴了费去检查,20分钟后结果出来,给了一句话的结论:你没事,去找大夫开药吧。
240就买了这么一句话。这可比洗脚小妹收钱容易的多了。
带着这句值钱的话折回门诊医生那里,一众天使泰然自若,只管开单子,我实在忍不住,问道,我妈这到底是什么病,又是什么原因引起。对方答曰:可能是湿疹,什么原因都有吧,你们先用药治疗,过一段再来复查。
我拿了药单一看,五种药,497.5。
我勒个去,我想日后若有人给医院送大匾,我一定建议他不要再写什么“妙手回春”了,直接写“恭喜发财”,那多实惠!